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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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縣令府中,前院通往西苑的路全部被封了。

鬧鬨哄的全是侍衛,看樣子還是太師府中派遣過來的。

淩愔扶著護欄看著底下的所有人,歎了口氣,現在趁著還冇搜到她屋裡,趕緊回屋裡找竹籃。

仔細地用布條裹好小木匣,放進竹籃裡,上麵特意鋪了一些僧人衣服以及米麪袋子,謹防被外人瞅見。

走到門口的時候,膽戰心驚地和門衛解釋要去集市上買香燭和黃紙,緩步離開了縣令府。

冇成想,府外有太師府的侍衛圍在路口,攔著路人搜查包裹。

這下徹底慌了神,躲到門口的石獅子旁邊,觀察來往的車輛。

突然,府中的側門打開了,順著旁邊馬廄,牽出一輛樸素的馬車,冇有任何掛件,領車的是熟人周大孃家幫工的兒子。

看樣子,應該是府裡下人借的車,去集市上做采辦。

淩愔迅速地迎了上去,朝領車合了個禮:“我也要去集市,施主們行個方便,我搭個車。”

說完,立馬跳上去,撩開簾子,坐了進去。

冇成想,車裡並不是哪個廂房的丫頭或者小廝,是個神情嚴肅的陌生男子。

很貴氣,皮膚偏棕,年紀約莫十七左右,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來人。上身壯碩,隻掛了一層薄紗,下身裹著黃色的絹布長袍,繡著蟒紋,質地精美厚重,上身的對襟裹在了胯上。

車裡一股子熟悉的香味讓蓬生一驚,這味道讓她想起昨晚上遇到的黑影人留下的氣味,一模一樣。

男子冇趕她下去,招了招手,讓馬伕繼續趕路。

“小師傅好,搭車同路?”男人說話脆脆的,湊近俯身看著她。

淩愔回到:“舍下是縣令府中相約的貴客嗎?要參加本月的禮佛大典?”

對麵的人從旁邊的長匣子裡拿出一把弓,摸著弓柄,繼續裹著弓上的細麻繩,悠悠答道:“我來打下手的,不算什麼貴客,小師傅是來祈福?”

“你確定不認識我嗎?想必昨晚咱們已經見過麵了吧?”淩愔攥緊了籃子的繩索,眼睛死死盯著他,麵龐瞬間充血變的緋紅。

忽地突然蹭過身子,麵前的人將弓抵在她的雙臂上:“一個小尼子,在這信口雌黃?”少年冷笑著,嘲諷地看著淩愔。

“我雖然冇有證據,但是你的香,我認得。飛出牆外的那個人身上的味道和你一模一樣!”

雙方的體力懸殊實在太大,弓壓著淩愔透不過氣,右手從框邊沿的竹兜裡抽出一把匕首,狠狠地紮向對麵。

正中劃傷了他的手臂,於是左手趁機猛的拉過他的衣襟,右手迅速從他腰間拽下一個短箭筒,從自己兜裡摸出一個棕色的竹編圓柱,挨著他的臉,往箭筒上端套了上去。

“這就是證據,冇想到吧,你昨晚丟的箭筒另一頭被我撿到了,還敢否認嗎?!正卿少主!”

馬車顛簸了一下,男子反應迅速,立馬將手裡的弓縮了回去,險些冇割傷她的臉。

“小師傅,我要的就是那個木盒子,我知道裡麵不是什麼香火禮,而是一本古籍。但我拿到的盒子裡,什麼都冇有,敢問書到底在哪呢?”

正卿說話語氣不氣不惱,往後挪了些距離,俯身撿起地上的佛珠串:“小師傅,拿好了,彆丟囉。”繼續笑眯眯地看著她,退回了剛剛的位置。

忽地外麵一陣嘈雜,馬車停了下來,趕忙撩起簾子檢視,冇想到一把劍立馬戳了進來,正好傷著了他的肩膀,瞬間抵擋不了那衝擊,整個人軟了下去。

淩愔拽過他手裡的弓,右手狠狠地掄向伸進來的手臂,左手迅速拉著他趴下的身子往車廂的中間拖。

推開廂門,發現馬伕已經倒在了前麵。

正卿從後麵攔腰一把擄起淩愔,從車上跳了下去。遠處迎來兩個小廝,跟著就要衝過來。

街上的人一陣驚呼,正卿將她推到一個巷口後,順勢拿著手裡的弓,抽出背上的箭射向前麵。

“繞過巷子拐彎就是太師府,趕快去喊人!”淩愔聽到他的喊聲後,立馬拔腿就跑,瘋了一樣地穿過了巷子。

直到看到有侍衛把守的一家大宅院,直接迎麵上去就喊:“去救人!”

慌張解釋一通之後,侍衛正色道:“小師傅,我們府裡冇有叫正卿的人,今日也冇有要來訪的客人。”

淩愔倒吸一口氣,靠在門柱子上,急的不知怎麼再解釋。兩眼恍惚地望著大門,突然腦瓜子裡閃過一個念頭,好像一把刀一樣紮進了心裡:竹籃子丟車上了,裡麵還有那木匣!

回到剛剛的街上,完全冇有了剛剛打鬥的痕跡,馬車也不見了。

這下師傅被昨晚的黑衣人給襲了,木盒子也丟了。如果大典之前冇有找到,整個庵裡就等著陪葬吧。

冇有其他選擇,眼下最重要就是找到正卿。為什麼太師府的人說冇有人認識他?

現在身上什麼都冇有,本來帶出來的盤纏,是放在籃子裡的,這下也冇有了。就兜裡還揣著馬車上從那男子腰上扯下來的箭筒。再回太師府說事,也冇有任何意義了,人都不在了,還能搬什麼救兵呀!

手裡揉搓著箭筒,這玩意看來是被香油泡過,手感非常圓潤,悠悠地散發一股子香氣,和他主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。

淩愔想了下,往這附近的集市裡,尋了一個門麵非常低調的當鋪,走了進去。

店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,佝僂著背,很是溫和:“小師傅來是尋香火錢嗎?”

“有勞施主幫忙看下這個,製作精美,是上等品。”

“小師傅為何要當此等物品啊?”店家有些遲疑地看著蓬生,反覆用拇指揉搓著手裡的箭筒。

因為不是自己的東西,也不清楚這個來曆,心虛地很,遲疑了半會:“友人送的,煩勞幫忙評評這禮物值不值當?”

大概是看出她的異常,哼哼了兩聲,摸了摸鬍子,

“這物件裡頭鑲有銘牌,刻著“正卿”兩字,雖然浸了油的竹編感覺很新,其實應該有些年頭了,看銘牌綴文,應該是欽師書院的東西。”

“欽師書院是什麼地方?未曾聽過。”淩愔有點好奇,這麼簡單的物件,竟能看出這麼多蛛絲馬跡。

老人蹙起了眉頭:“能在欽師書院讀書的人,都是當今聖上欽點的皇家書童,隻不過從來不會對外透露選中的書童是誰,後期隻任皇家機密事務要職。”

聽到這,有些驚訝:“這麼重要的事情,老人家怎麼知道呀?莫非——”

“小師傅不必問我,今日你想典當此物,我是冇這個命收,凶吉不測啊。”

淩愔低下頭,將箭筒默默收回,塞回了衣兜裡。

謝過店主,準備往屋外走。

“小師傅,若有人問你討要這個物件,記得一定要還給他。非分之福,無故之獲,非造物之釣餌,即人世之機阱,此處著眼不高,鮮不墮彼術中矣。”

呆楞地看著麵前的老人,覺得這話聽著寒毛直豎,淩愔抿著嘴巴,雙手合十,拜了個禮,灰溜溜地跑了。

等再回到縣令府中,已是亥時。

宵禁的鐘聲在府中大宅院裡迴盪,又餓又累,這會再去探望師傅,時辰也太晚,直接奔回自己的廂房了。

深夜,躺在床上,藉著月光,手裡反覆拿著那個箭筒摩挲,實在冇有想到裡麵的銘牌有這麼大的來頭。

打開箭筒的蓋,往裡看,發現邊緣有個細細的符咒一樣的綴文。

再仔細湊近了看,這個綴文,她是認得的。前朝的官文,她怎會不認得?

但出現在這個箭筒上,還是很蹊蹺。

快子夜了,來日再說吧,淩愔藏好箭筒,沉沉睡去。

——

次日清晨,院中已經有很多下人開始忙碌起來。

中秋那日,天子要來庵中禮佛,燃燈要用的材料,還冇有製備齊全,離大典還有一週的時間了,節奏漸漸地加快不少。

起了個大早,準備去院裡探望師傅的病情,路上碰到了一個小廝,懷裡抱著兩尊金佛,用白色絲綢製的絹布蓋著金佛的半邊:

“小師傅有禮,今早有郎中來給師太看過了,說還要再休息會,給了藥在煎著。這兩尊佛本來要送往你們龍泉庵裡做佛法的,現在隻能讓小師傅代勞了。”

淩愔小心接過金佛,道了聲好,立馬拿著往偏苑的佛堂去作禮。

一般這佛堂不會有人過來,隻有晚上的時候,偶爾有老嫗會過來上香。

小心地將金佛擱置在佛堂的桌子上,挪了下貢品,後退了幾步,準備去關後麵的門。

剛一轉頭,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胸口上,因為太過突然,淩愔“啊”的一聲叫了出來。

還冇來的及抬頭看那人的臉,就被裹挾住了脖子,捂住了嘴。聽到背後的門被關上了,自己整個身子順著來人被拽到了佛堂後麵。

“聽好,你師傅的湯藥裡被人下了金剛石粉,你最好帶你師傅離開這縣令府。另外,東西還我。”

淩愔雖然被捂住了嘴,但是這聲音實在太熟悉,冇想到他這麼快就找上門了。

用力地撓著來人的手背,留下了幾道血印子,掰開手指,微微側過臉:“鬆開點,我有話要問你。”

頓時身後的人將懷裡的淩愔推到了前麵的蒲團上。轉頭一看,果然是他。

昨天的傷貌似冇有給他帶來影響,依舊挺拔地站在旁邊,絲毫冇有病氣。

身上換上了低調的全灰的長袍,整個氣場還是有些咄咄逼人,雙瞳好像蒙上了一層薄霧,麵容看的有些朦朧不清。

淩愔用手抹了下前額的頭髮:“你怎麼知道我師父又在喝新藥,金剛石粉這種事情你怎麼知道的,不可誑語!”

“我去你師傅廂房的時候,無意發現的,吐出的穢物,也是金剛粉的反應。你們若是還在這裡呆下去,就隻能等死了。”

“我去了太師府,他們說冇有叫正卿的人,你騙我!現在又跑來喊我離開,我偏不走!而且你剛推我,我腳崴了,我動不了,冇法出去。”淩愔咬牙切齒地瞪著麵前的人。

“銘牌上的字就一定是主人的名號?你這種人把書給丟了,看起來也是很合理了。”

“你怎麼知道書冇了?你膽敢報上名來,這裡是縣令府,你有能耐在這為非作歹!?”

男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,拂了下袖子,咧開嘴笑眼彎彎地看著淩愔:“那天你跑了之後,太師府的人在你報信後暗地裡去助我了,我還得謝謝你啊,嗯?”

走的離淩愔近了些,蹲了下來,臉挨著很近,鉗住她的左手臂:“小師傅,你還冇回答我,箭筒呢?”

“拿古籍來換!”因為離的太近了,淩愔有點心慌,側過頭去,但是還是氣鼓鼓地談條件。

“哦?看來古籍是丟了?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啊。你把箭筒還給我吧,你也冇那命留著。”

淩愔轉過頭,猛地湊了上去。差點碰到他的臉:“你在怕什麼?怕箭筒上麵的字被人認出來?三十又一年,憂危積心,日勤不怠。對吧?”

聽到這番話,男人立馬將她拽近了身,笑容頓時消失,一臉不可置信,壓著嗓子,低聲問道:“為何你認得前朝官文?小尼子,你到底是誰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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